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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文章系缪一轮先生的文章。他的这篇批评文章是诚恳的。择时回应。谢谢缪一轮先生的关注!   缪一轮:与党国英探讨我国的土地改革难题  我不懂土地问题,更不懂所有权与永久使用权的区别是什么,更不懂什么做虚做实虚虚实实的无穷奥妙,但我赞同深蓝君的观点:改革就必须旗帜鲜明,党和政府你是糊弄不了的,老百姓你也不应该糊弄。继续糊弄下去,我们的危机必然会愈演愈烈。

昆明最近发生的怪事你觉得应该如何求解?

——昆明主城至呈贡新区之间有一个矣六村,村民们历经五年,花了叁亿多人民币,才建起一座漂漂亮亮的住宅新村,有的村民刚刚迁入新居,有的村民还正在精心装修,可是却突然接到了政府所谓改造城中村必须立即拆除这座新村的通知,一声令下,许多崭新的建筑的墙面上已经刷上了大大的触目惊心的“拆”字,有的建筑已经开始被推土机撞出几个窟窿,立即变成几处惨不忍睹的断壁残垣。见此情形村民们痛心疾首、欲哭无泪,个别老人一病不起,几天之内一命呜呼。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7月24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报道了此事,引起了全国舆论的关注。但在昆明地区,没有任何一家纸媒报道过此事,似乎全区媒体集体失声。时至今日昆明老百姓知道此事的也不太多。为什么?公权力“绝不”站在村民一边。要维稳嘛,必须注意“舆论导向”!

其实多年来,矣六村的耕地、宅基地、自留地早已因为修建广福路和新亚洲体育城而被征用殆尽。这块建盖新村的土地,是他们剩下的最后一块土地。为了安置老人妇女儿童,他们只能在此建立一块自己的栖息地,为此,村集体动员所有村民,交出自己所有的积蓄和前几次大规模征用土地所得到的一点补偿款,筹集了三亿多元,把工程承包给建筑商,再花十几万元向市规划局购买了图纸,办理了若干道手续(是否规范村民自然不得而知),五年前大张旗鼓轰轰烈烈破土动工了。在此五个春秋日日夜夜的漫长过程中,没有任何一级政府指出和提醒,他们的手续哪一点不符合规范,他们的工程与政府的长远规划有任何冲突。可是,当如今一座漂亮、整洁、现代化的新村建成并且通电通水通气通电视电话联网络之后,当局却毫不以为可惜地一声令下要将其拆除了。

没有地权的农民,就只能如此忍气吞声、投告无门了。

那么,地权是谁的呢?集体的?为什么村集体也做不得主?其实“集体所有制”也早就虚化了。在农村迅速城市化的过程中,每当发生征地冲突时,村官们的立场和态度往往是尴尬而模糊的,因为他们自有另一种利益和约束机制支配着他们的思维和行动,使他们很难自始至终与村民保持一致。这一次也不例外。当初积极筹建新村的村官,在强势的政府面前,其立场很快就软化了、模糊了。

至于各级政府官员,他们当然也不可能把自己当成土地的真正主人,他们对土地的权力是“在任不用过期作废”,所以他们每一到任,必须赶快把在他们权力掌握之中的土地尽可能多地变现,且前任不管后任的事,后任也不管前任的事。“崽卖爷田不心疼”,他们对于土地是绝不会有丝毫的珍惜之情的。土地,对于他们,只是“空手套白狼”,无本谋利的手段。矣六村村民和土地,就这样变成了他们砧板上的肥肉。前任还给村民们留了一点宅基地,后任因为已无地可征,就连这块宅基地也不放过了。由此可知,到下一个十年二十年,他们除了再度拆迁已经建成的住宅,大概没有别的生财之道了。当然,他们拆迁、征地的理由总是层出不穷而且冠冕堂皇的,比如这块地是为了昆明新螺蛳湾国际商城扩展配套而征用。那么五年前为什么不说呢?啊,五年前,那是前一任的事了,与我们无关(当然这不能说出口)。至于把三个亿的建筑费用扔在了水里,他们自然更是毫不可惜的。

现在的问题是,只要能够把村官和村民用不同的待遇和方法摆平就行了。纳税人的钱和卖地的钱反正都在他们左右腰包里。至于媒体和舆论,反正也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当然对他们也不是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

只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央视《焦点访谈》却首先把事件曝了光?是仇和同志哪一点没有打点周全?还是宣传部门对我们这位组织部门特别欣赏的封疆大吏有什么不满?还是派系之间哪一块不够平衡?还是又一次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所转文章为“中国选举与治理网”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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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国英

党国英

197篇文章 6年前更新

1957年6月出生。陕西子长人,研究员。高中毕业后到当地农村插队,恢复高考后进入陕西师范大学,获哲学士学位,兰州大学获经济学硕士学位,社会科学院经济学博士学位。1997年6月至今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工作,任研究员,现任宏观室主任。 主要研究领域为农村发展问题。对应用经济学的方法研究社会政治发展有偏好。发表过“关于社会稳定的一个理论及其在农村分析中的应用”、“关于社会冲突的一个假说及其实证分析”、“论乡村民主政治的发展”等重要学术论文,以及大量关于农村发展问题的评论,在这一领域有一定影响(可检索互联网)。出版《农业经济管理》、《政治经济学的范围与方法》(译著)、《驻足边缘》(文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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